摘要:本文以我国上市公司为研究对象，研究审计质量对上市公司融资成本的影响，研究样本为2014年～2018年沪深两市A股上市公司。研究结果表明：审计质量与融资成本之间存在负相关关系，即审计质量越高，公司面临的权益资本成本和债务资本成本越低，表明高质量的审计能够降低融资成本。进一步研究发现，审计质量对融资成本的降低作用在非国有企业中更为显著。
关键词:审计质量；权益资本成本；债务资本成本
一、引言
投资者与企业之间由于存在着信息不对称等问题，为保证自身权益，投资者通常会通过提高上市公司的融资成本的方式来获得信息不足带来的风险溢价，这样就会加重企业的融资成本，
使得公司筹集资金变得越来越困难，如何降低融资成本对于企业的发展有着重要意义。现阶段的研究主要是从企业自身出发，着重于从公司治理、产权性质、信息披露等角度分析影响融资成本的因素，然而有关外部治理对融资成本的作用机制的文献资料相对较少。独立外部审计在公司治理中起到监督作用，高质量的外部审计能够有效提升企业财务信息的质量，降低企业与投资者之间信息不对称现象的发生。因此本文着眼于外部审计质量对企业融资成本的影响，以国内A股上市公司为样本，对审计质量与企业融资成本的关系进行理论分析和实证研究，以期为企业降低融资成本、提升竞争力提供参考与借鉴。
二、理论分析与假设
(一)审计质量与权益资本成本的关系
企业的股权投资者由于与企业之间存在着信息不对称，容易使投资者出现逆向选择的行为，即投资者可能选择经营状况差的企业而忽视经营状况良好的企业，因此运营状况良好的企业需要主动传递自身的有利信息，以此将自己和低质量的公司区别开来。而独立的外部审计能够满足企业这一需求，企业财务信息的质量越高，越能将公司高质量的信号有效地传递给股权投资者，让投资者能够识别高质量公司，进一步降低对该类公司的风险补偿。因此，良好的外部审计能够有效缓解股权投资者和企业之间的信息不对称，提高投资者决策的有效性，进而降低企业的权益资本成本。故提出假设1：H1：外部审计质量越高，权益资本成本越低。
(二)审计质量与债务资本成本的关系
债权人在进行投资决策时，因其不参与公司的实际经营，无法获得公司的内部信息，因此债权人和公司之间存在着严重的信息不对称。而外部审计机构作为独立的第三方，其出具的财务报告很大程度上能够公允地反映企业的财务状况，因此债权人往往使用外部审计报告来评估企业的信贷风险。根据信号传递理论，那些运营状况良好的企业为了获得债权人的投资青睐，会积极地向市场释放各项良好的内部会计信息指标，以区别那些经营状况堪忧的企业，这样一来，综合了各项信息的审计报告就会提高信息的透明度，缓解了信息的不对称。因此，良好的外部审计能够有效缓解债权人和企业之间的信息不对称，债权人面临的不确定性降低，因而其所要求的投资回报率也会降低。故提出假设2：H2：外部审计质量越高，债务资本成本越低。
(三)不同产权性质下审计质量与融资成本的关系
由于我国特殊的制度背景，在我国上市公司中，国有上市公司占相当大的比例，国有企业由于受到政府的保护和支持，其承受风险能力更强，而非国有企业缺乏政府的保护机制，其承受风险能力比较低。国有企业在融资方面较非国有企业更有优势，且其需付出的融资成本也更低。因此本文继续提出假设3：H3：非国有上市公司中审计质量和融资成本的关系的显著性水平高于国有上市公司。
三、研究设计
(一)样本选取与数据来源
本文选择2014年～2018沪深两市A股上市公司作为研究样本，为了使得结论更具有代表性和准确性，对样本进行剔除：1.剔除金融保险的公司。2.剔除ST、*ST的公司。3.剔除审计质量、权益资本成本和债务资本成本关键数据缺失的样本。为了消除样本数据中极端值对结果的影响，在数据处理时，本文对连续数据使用了1%的Winsorize缩尾处理，最终得到8576个样本值。样本数据来自国泰安数据库，本文使用Excel和Stata软件进行数据处理分析。
(二)变量选择与定义
1.被解释变量首先关于权益资本成本(COC)的度量，本文选用PEG模型来度量权益资本成本，计算如下：其中epst+2和epst+2分别为t+2和t+1期分析师预测的每股收益均值，Pt为第t期期末股票的收盘价格。其次关于债务资本成本(CD)的度量，本文借鉴邱玉莲(2014)的方法，用财务费用除以含息负债的值来计量债务成本。具体来说，债务资本成本(CD)=财务费用/含息负债平均值。其中含息负债=短期借款+长期借款+一年内到期长期负债+应付债券+长期应付款+其他长期负债项，含息负债平均值=(期初含息负+期末含息负债)/2。2.解释变量——审计质量(|DACC|)由于审计直接无法观测和度量，主要利用间接指标替代。本文选择被审计单位的盈余管理作为审计质量的替代指标，企业的盈余管理程度越高，则表明审计质量越低。根据修正后的琼斯模型，计算出可操纵性应计利润DACC，采用可操纵性应计利润的绝对值|DACC|作为审计质量的替代指标。具体地，运用模型(2)进行分年度分行业回归，然后将估计出来的回归系数代入等式(3)，估计出可操控性应计利润DACC。其中，TA为总应计项目，它等于营业利润减去经营活动产生的现金净流量；Asset为资产总额；△REV为销售收人的增长额；△REC为应收账款的增长额；PPE为固定资产原值。3.控制变量本文选取的控制变量如下：公司规模、资产负债率、资产净利率、和总资产周转率，与此同时，本文还排除了行业和年度因素的影响。
(三)模型构建
为了验证审计质量与权益资本成本是否具有显著的负相关关系，本文根据假设1建立模型4。012345COC=α+α|DACC|+αSize+αLev+αRoa+αTurnover+∑Year+∑Ind+ε(4)为了验证审计质量与债务资本成本是否具有显著的负相关关系，本文根据假设2建立模型5。012345CD=α+α|DACC|+αSize+αLev+αRoa+αTurnover+∑Year+∑Ind+ε(5)
四、实证分析
(一)描述性统计
根据表2所示，权益资本成本(COC)的均值为0.0932，最小值为0，最大值为0.223，可以看出权益资本成本的最小值和最大值相差悬殊，表明我国上市公司股权融资的能力相差较大。对于债务资本成本(CD)来说，其最小值为-4.929，最大值为0.37，最小值和最大值的差距同样巨大，表明不同上市公司所需付出的债务资本成本相差较大。对于解释变量审计质量(|DACC|)，其最小值为0.000651，为正值，原因为衡量审计质量时用|DACC|来代替，不存在负数，审计质量的最大值为0.313，最小值和最大值也相差比较大，说明不同上市公司的审计质量差异较大。
(二)相关性分析
为了检验样本的有效性和不存在多重共线性，采用Person相关检验矩阵对模型中包含的变量进行检验。从表3中可以看到，审计质量(|DACC|)与权益资本成本(COC)的相关系数为0.0437，为正值，并在1%的水平上显著，这间接地验证了假设1。同时审计质量(|DACC|)与债务资本成本(CD)的相关系数为0.0316，并且在1%的水平上显著，表明审计质量与债务资本成本也存在负相关关系，间接了验证了假设2。此外，表中相关系数最大值为0.567，除最大值外，其他变量相关系数的绝对值都小于0.4，表明变量之间不存在多重共线性，因而可以继续进行回归分析。
(三)回归分析
从表4中可以看到，审计质量与权益资本成本的相关系数为0.0364，并且在1%的水平上显著，表明企业的盈余管理与权益资本成本是正相关的，且二者关系显著，而企业盈余管理的程度越高，代表其审计质量就越低，因此假设1得证。审计质量与债务资本成本的相关系数为0.2658，并且在1%的水平上显著，表明企业的盈余管理与债务资本成本是正相关的，且二者关系显著，而企业盈余管理的程度越高，代表其审计质量就越低，因此假设2得证。在不同产权性质下的回归结果显示：在国有上市公司中，审计质量与权益资本成本和债务资本成本的回归系数虽然为正，但均不显著，这说明在国有上市公司中审计质量和融资成本的关系并不紧密。在非国有上市公司中，审计质量与融资成本的回归系数均为正值，且审计质量与权益资本成本和债务资本成本的回归系数均在5%的水平上显著。综上所述，国有上市公司审计质量和融资成本关系的显著性水平低于非国有上市公司，表明高质量的审计对于降低融资成本的作用在非国有企业中更为明显。
(四)稳健性检验
本文采取以下方法进行稳健性检验以确保回归结果的可信程度：1.替换审计质量的度量方法，采用审计费用代替审计质量，回归结果依然显著，与前文结果保持一致。2.将被解释变量滞后一期，解释变量与控制变量取值不变，回归结果依然稳健，证实了本文回归结果的可信性。
五、结论与启示
本文选择2014年～2018年A股上市的公司，使用国泰安数据库的数据，选取因变量权益资本成本和债务资本成本以及自变量审计质量，构建回归模型，探究主要研究对象之间的关系。本文主要分析了两个问题：审计质量与权益资本成本和债务资本成本的关系及不同产权性质下三者的关系。得出以下结论：1.审计质量与融资成本之间呈负相关关系，审计质量越高，公司融资时所面临的权益资本成本和债务资本成本越低。2.相较于国有企业，高质量的审计对融资成本的降低作用在非国有企业中更为显著。本文的研究具有如下启示：1.审计质量对于降低公司融资成本具有显著作用，因此公司管理层应当重视审计工作和审计质量，应选择质量高、专业强的会计师事务所进行审计。高质量的审计可以向投资者传递公司业绩利好的消息，进而会降低融资成本。2.非国有企业相较于国有企业来说，由于缺乏政府的支出和保护，其面临的风险比较大，筹资渠道较有限。非国有企业要想向外界传递经营状况良好的信号，可以充分利用高质量的审计来将自己和经营状况差的企业区分开来。因此，非国有上市公司更应该重视审计工作、提高审计质量，从而才能有效地缓解其融资成本高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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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徐丽军 王馨乐 单位：沈阳大学商学院